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惡河2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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惡河22

江葉紅摟著巫長寧的肩膀,“是狐貍總有現行的時候,英娘藏這麽好不一樣暴露了。”

巫長寧,“英娘暴露倒不是因為她不夠謹慎,而是過於相信秦王,我了解她,如果秦王以翡翠玉麒麟許諾,為了玲瓏祭祀,英娘會毫不猶豫以秦王馬首是瞻,她不會為了所謂的情情愛愛失去自我,但一定會為自己一族堅守的信念而瘋魔。”

江葉紅脊背發涼,“不得不說這個玲瓏祭祀和生死堂一樣會蠱惑人心,被騙了還死心塌地的跟著他們。”

巫長寧,“當年生死堂能蠱惑那麽多人入教,英娘怕是出了不少力,玲瓏蠱惑大巫族,英娘在生死堂蠱惑無辜之人。”

江葉紅摟著巫長寧不肯撒手,“你當年剿滅大巫族取消玲瓏祭祀是對的,利國利民的好事。”

巫長寧推開江葉紅的手,“我也有自己的私心,大巫族的存在對我而言始終是一個心頭大患,那時候年紀尚輕,對家國人民沒有那麽深刻的認識和理解,一切都是按照母親的遺願來的。”

江葉紅自覺提了不該提的,“我沒有別的意思,阿寧,我怎麽一次也沒聽你提起過你的父親。”

巫長寧悵然一笑,“我沒見過他,從我有記憶以來這個人仿佛不存在一般,母親和身邊的所有人都不曾提及過他,聽說早死了,我只知道他是大巫族的大祭司,但大巫族的大祭司都有記載,唯獨他像是被人抹了去,一點兒痕跡都查不到,不過我還是聽到過一些傳聞,說母親只是借種生子,那個男人是誰根本不重要,母親只需要有個繼承人即可,至於那個男人,或許利用完就殺了。”

江葉紅笑不出來,“別這麽說,說不定有什麽隱情呢。”

巫長寧的眸子夜裏看刺骨得寒,“可能吧,不過以我對母親的了解,我的生父是誰真的不重要,在她心裏別說男人任何人都是可以踩在腳下的,愛一個人多累啊,沒什麽比自己過得好更重要。不說這些有的沒的事了,我們去吃飯吧,我真餓了。”

江葉紅,“你看我都把正經事忘了,再忍忍前面就到了,我們去吃飯。”

秦王府,秦王李堯進門就把自己關在房中,所有守衛都撤出院子守在外面,這是三年前才開始的習慣,不過現在都習以為常也沒人有疑問了。

李堯房裏的燈亮著,他躺在床上拿著編得稻草人自言自語,左邊眼睛呈猙獰的紫色,而右邊的眼瞳墨黑和常人無異,蒼白的唇角往後扯了扯,多了幾分瘋狂和冷血,脖頸上爬滿了紫色的紋理如幹枯土地的裂紋,李堯將稻草人放在胸前,“天子就是天子,君德高尚得萬民愛戴者得九龍庇護,從前我還覺是傳說,現在看來是真得了,真龍天子得上天庇佑巫術動不得他半分。”

李堯話畢他的表情變了,變得蒼白怯懦,“不…不要,不要傷害父皇…”

突然他的神色又變回那副冷血殘忍的樣子,“因為生死堂一事,他對你早棄之不聞,你還念著他,可不可笑?”

“不,生死堂一事舅舅和母親確實做錯了,我不怨父皇,求你不要謀害父皇。”

“哈哈哈,我該說你傻呢,還是過於懦弱,難成大器的廢物!”

第二日,巫長寧早早來到衙門停屍間,霍察坐在一旁喝茶,“不虧是柴青青的兒子,驗屍的手法比我高明多了,竟然能發現英娘的臉是偷來的,我都不敢想。”

江葉紅得意地挺直了胸膛,“破案就得敢想,不敢想怎麽破案,阿寧厲害的地方多著呢,廚藝精湛,還會做衣裳帕子,別看是女工完全難不住他。”

江葉紅從懷中掏出繡著紅楓葉的手帕展開重新折好放回懷裏,霍察瞇起眼睛,嘴角的笑就沒停下過,“我們又不跟阿若住一起,哪裏知道他會什麽,聽楚捕頭這麽一說,阿若好啊,多才多藝,便宜某個冷臉大高個了。”

江葉紅,“你在說我?”

霍察手一攤,滿臉無辜,“楚捕頭我可沒指名道姓,您別冤枉我。”

江葉紅憋紅了臉,不再理霍察站到巫長寧身邊去,巫長寧取下手衣,“怎麽了?”

江葉紅如被人欺負回家告狀的小孩子,“沒有什麽……”

巫長寧笑笑,“你看英娘的左肩有一朵鳶尾花,毫無疑問她就是潘英,十年在苗疆內亂中逃走,我猜她和林子高分道揚鑣後才一人行動的,後來和無極真人一拍即合在生死堂作惡。”

“楚頭兒,楚頭兒,鄧金玉的父親來了。”趙臣去石頭溝北邊的村子請來了鄧金玉的父親。

老人早已滿頭白發,聽聞妻子在鄧金玉遇害後也病逝了,老人拄著拐杖站在門口張望,幹瘦的手握著拐杖微微顫抖,“楚捕頭,我可以看看嗎?”

江葉紅讓開位置,老人一步一緩地進來,看到英娘的臉怔了好一會兒,眼眶紅紅的,指著英娘的臉哭訴道,“這是,這是我閨女的臉,我閨女死的冤啊,我們老兩口三十歲才有金玉一個閨女,我們告訴她要善良,所以她救下了那名落水的女子,這有錯嗎,這有錯嗎?”

善良有錯嗎,善良沒錯,利用別人的善良謀財害命之人才罪大惡極,相隔十年,鄧金玉的死終於真相大白,可家中只剩步履蹣跚的老父親,這個真相來得太遲。

老人跪在地上痛哭,他大概後悔過無數次,一早阻止鄧金玉救英娘就好了,告訴女兒不要太善良就好了,可不能因為有人作惡就要告訴孩子不要善良。

江葉紅心裏堵得難受,轉身走出停屍間到院裏透透氣,鄧金玉到底何錯之有,年年輕輕要遭受如此劫難。

巫長寧跟過來,望著灰蒙蒙的天,一片冰涼落在眉間,“你看,下雪了。”

江葉紅也擡頭望天,細碎的雪花從天而降,落在掌心就化了,“阿寧,為何好人不長命?”

巫長寧,“我給不了你答案,普天之下善良之人比比皆是,可惡人就像影子隨時而至,我們能做的就是盡可能得保護那些善良的人,盡力即可,你不是救世主,拯救不了每一個人。”

江葉紅飽嘗人間冷暖,他比任何人都懂得善良的意義,所以他行走江湖盡可能得懲惡揚善,但一人的力量總歸有限。

巫長寧拍拍江葉紅的肩膀,“所以世間需要律法,需要我們,你看六扇門裏的所有人,是不是都在盡力保護那些善良的人?”

江葉紅挨個看過他們的臉,這一次他不是一個人,身邊有很多志同道合可以信任之人,“說得對,所以福光村的惡屍案是潘英為掩飾身份所致?”

巫長寧垂下眼簾,肩頭落了薄薄一層雪,“從目前掌握的證據來看確實如此,但還有很多未解之謎,楚無憂和柴青青夫婦的死,無極真人去了哪裏,當初他們沒有一起逃走嗎。”

江葉紅,“會不會這個無極真人也和英娘一樣……”

巫長寧明白江葉紅的意思,“有這個可能,所以再查查周遭鄉縣有沒有類似的舊案。”

江葉紅來了精神,“說得是,先查一查有沒有類似的案件。”

“那個楚非!”蘇禪又來了,最近蘇小將軍往六扇門跑的次數過於頻繁。

江葉紅翻了個大白眼,“蘇小將軍,朱雀營不需要練兵嗎,你有事沒事地往六扇門跑什麽。”

蘇禪掐著腰理直氣壯,“上次本將軍幫你們揭穿了凝芳齋的醜惡嘴臉,幫了你那麽大忙,你就是這麽跟我說話的,見利忘義!”

江葉紅,“什麽叫幫我,朱雀營有保衛天子守護萬民之責,這是朱雀營分內之事,再說陛下給朱雀營那麽大封賞,你分我了嗎?功勞都給你們朱雀營占了,我們六扇門可沒落得什麽好處。”

蘇禪,“放屁,陛下說了等案子結束,六扇門按功行賞,只是要晚些時候而已,你至於小肚雞腸,斤斤計較嗎。”

“小肚雞腸?”江葉紅給這四個字氣得不輕,“你才小肚雞腸,我看你是人小鬼大,沒心眼。”

蘇禪站在石凳上比江葉紅高出半個身子,大喊道,“你無理取鬧,恃強淩弱,沒頭沒腦。”

巫長寧像在看兩個小孩子鬥嘴,無奈地搖搖頭,“別拼沒用的成語,六扇門不是菜市口,你倆多大人了,丟不丟人?快去查一查十年前有沒有和鄧金玉一樣的案子,破案要緊。”

蘇禪從石凳上跳下來,“本將軍健步如飛,一目十行,這事交給我吧。”

巫長寧笑笑,“既然如此看舊卷宗一事,有勞蘇小將軍分擔一下了,裏面請。”

霍察抱了整整一桌案的舊卷宗,“這是生死堂一案後的舊卷宗,蘇小將軍請吧。”

蘇禪上下瞧了瞧,“這少說也有百餘樁吧。”

霍察笑道,“蘇小將軍健步如飛,一目十行,應該沒問題。”

蘇禪,“……”

巫長寧拉著江葉紅進屋,外面雪下大了, “你怎麽一碰上蘇小將軍就跟狗見著了貓一樣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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